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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惊心动魄的米兰
给阳台上那盆米兰浇水，顺手修剪一下枝叶。这盆米兰来家时，只是小小的一盆，树冠直径不足一尺，株高一尺左右。只一年多，就发了两倍那么大了，二尺有余的树冠，枝繁叶茂。远远地看着，叶子油光闪亮，蓊蓊郁郁地绿，好旺盛啊。
可是走近了细看：在繁茂的枝叶间，竟然还有细小的枯枝。用手一掰，脆响着断了下来，干得没有一点水分，而它旁边的枝子却青绿粗壮。它是什么时候，从这枝杆上吸不到水分得不到营养了呢？是什么时候开始枯萎的？又是什么时候没有一点阳光透进来了呢？又在什么时候周围的枝叶把它埋藏了呢？同样生长在干枝上，为什么偏偏是它这一枝，而不是别的枝子干枯了呢？
这样追问着，我惶惑不已。
也许，也许它有一个充分的理由，因了这样一个理由让他在某一天的某一分某一秒，晚迈了一步少吸了一口气少伸了一下胳膊便被周围的枝叶超了过去，它为此也曾抱怨过，郁闷过，彷徨过，犹豫过，也试着挣扎过，但是有什么用呢，最终它还是在无助中被周围的枝叶遮住了阳光，遮住了它向上生长的可能，把它砌死在下边了。
也许它也试着奋起过，试着打起精神，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里，他失去了勇气，最后一点点萎缩一点点退却，最后竟至于枯黄萎败，成为枯枝败叶，从这繁茂的树上略去了。
这棵米兰，看起来那么安静那么茂密那么生机勃勃，但这无声无息的安静和生长里竟这样惊心动魄，摧枯拉朽。看着它们一枝枝伸展着极力为自己争取阳光争取水分争取空间的那种状态，理解了生长这个词的真正状态和含义：生长就是时不我待，又急切又从容，每时每刻都要保持饱满的状态，不容许有些微的懈怠和停滞，否则，就会被落下了。
这一棵米兰，就这样让我看得惊心动魄，讶然无言了好久好久。
作者简介：孟玉璞，中国散文学会、河南省作家 协会会员。1994开始，先后在《雨花》《中华散文》《青年博览》《广州日报》《扬子晚报》《西宁晚报》《人民政协报》《人民日报app.人民号》《人民网.人民资讯》搜狐、腾讯新闻、中山日报app等数十家报刊杂志、新媒体发表转载散文随笔数百篇。出版有散文集《生活的缝隙》(陕西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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