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某试验训练区官兵共同研判电磁干扰效果。新华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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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军首批歼-10飞行学员在指定空域展开实战化训练。新华社发
【讲武堂】
在现代认知战“谋略+技术”两大支撑要素中，制脑技术以其直击命门、无影无形、快捷高效等特点，成为认知对抗的硬核支撑、轻骑锋刃，对认知战的作战过程和结果产生巨大影响。深入揭示制脑技术对制胜认知战的科学价值、内在机理、方法路径，是掌握认知控制主动权、打赢现代认知战的内在要求。
制脑技术攸关认知战胜负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认知战的本质是以大脑为物质基础的思维意识攻防作战，制脑技术直接作用于大脑这个认知运筹的“司令部”、思维决策的“王中王”，能够有效影响和干预这个中枢的运转效率，成为决定认知战胜负的关键因素。
读取意念的透视镜。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了解和洞悉作战对手的情报信息特别是思维决策信息，是制胜战争的重要基础和前提。传统认知战中为获取对方情报往往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耗时费力、效率低下。现代制脑技术的一大特点，就是通过认知神经科学以及功能核磁共振技术，实时解读大脑神经元活动信息，经过对信息的分析，解析和阅读人脑思维活动，从而高效获取对手特别是决策指挥层的核心机密。美国加州旧金山分校神经外科研究小组利用“脑机接口”研发配套系统，将读脑术变成了现实。美国国防部研制出一款可阅读士兵脑电波的“读心头盔”，士兵无需开口说话就能“阅读”对方的脑部活动。这些新锐技术开辟了军事化运用的光明前景，为现代认知作战提供了能够读心阅脑的透视镜。
控制思维的必杀技。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战争很重要的在于使对手按照自己的意图做出相应行动。传统硬对抗通常通过使用武力实施硬摧毁，迫使对手遵循自己的意志行事。这种方式虽能达到作战目的，但往往造成很大的附带损伤。现代控脑通过技术直接操控敌方作战人员思维或决策指挥系统，使之按照我方设定的方式工作。伊拉克战争期间，美国国防部就通过发射超高频电磁波扰乱伊拉克士兵的精神状态，最终成功致使数千伊拉克士兵不战而降。这些控制思维乃至未来完全控制人类感情和行动的尖端技术，为制胜认知战提供了一招制敌的必杀技。
左右精神的迷幻术。战阵之间，不厌诈伪。隐真示假实施诱敌，历来是克敌制胜的基本手段。传统诱骗以谋略带偏发展，致敌陷入预设陷阱，而现在则通过技术手段就能实现。通过制造以假乱真的智能声像合成，身临其境的虚拟现实技术，直接实施欺诈来干扰迷惑敌人，将认知欺骗提至新高度。比如模仿敌国家和军方领导人“假传圣旨”，下令“放下武器、放弃抵抗”的“真实”视频和音频信号，就可以使对方军民在几乎无法分辨信息真假情况下选择放弃战斗；制造大量真假难辨的作战假数据和假情报，渗透进情报、分析、决策和行动的任何环节，就会干扰敌人的决策部署。
制脑技术制胜认知战的规律机理
制脑技术作用思维认知底层逻辑，在于通过技术手段作用人和智能机器的“神经系统”，在神经系统感知、反馈、调适过程中，进行导向鲜明的认知攻防对抗，把握先机、争取主动。生物性是制脑技术认知战运用的基本属性，是制胜认知战的物质基础。
基于生物刺激的感知原理。科学研究表明，人类认知能力同大脑特定区域活动紧密相关，通过施加刺激就可以改善大脑的功能。基于刺激感知原理构建的认知战，就以通过刺激大脑关键认知区域，来实施干扰神经系统正常运行，使人的注意力分散、记忆力丧失、警觉力迟钝，甚至出现思维错乱、幻觉等进入混沌状态，进而破坏认知思维决策系统。刺激感知原理源自于医学界，上世纪80年代临床精神疾病治疗特别是治疗抑郁症用的就是脑刺激技术；近年通过对70岁以上老年人大脑特定区域进行经颅交流电刺激，使记忆力恢复到20岁水平。这些技术对军事领域产生巨大影响，美国五角大楼根据感知原理提出的“脑刺激计划”，核心就是利用脑刺激促进和增强大脑能力，打造更加聪明、无畏的“超级士兵”“不眠战士”“钢铁战士”。可见，感知原理引发现代制脑技术快速发展，为推进认知作战提供重要理论基础。
基于生物反馈的辐射原理。现代神经科学发现人脑犹如发电机，以脑电波形式向外释放信号。基于大脑这种反馈辐射原理提出的认知作战思想，关键就在于利用技术穿透作战对手的防御系统，获取敌的思维习惯、作战能力、作战目标、作战决心和精神状态等，为实施认知抑制、认知塑造、认知控制提供可靠信息保障。这一原理源自现代科学对大脑认知，通过解读脑电波就可以理解人的思想。有研究表明，基于脑电波信号的人工语音合成技术可以提取大脑中的信号，合成出人类可以直接理解的语音。近期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通过分析语言障碍病人的脑电波来解码他们想要表达的内容；美国陆军使用复杂的算法，对人体大脑信号成功进行了全面破译，未来美军士兵有望通过脑电波进行无声交流。因此，生物辐射原理奠定了理解和掌握大脑的核心密码，是制胜认知战的前提和基础。
基于生物调适的调控原理。科学研究表明，人脑对外界刺激的反馈不是纯生物式的被动反馈，而是有自适应自调节的能动式反馈。利用这种反馈就能以技术手段对大脑活动进行实时监控、读取信息、输入命令等，甚至通过“清洗记忆”“篡改意识”等完全控制思想意识，让敌人沦为被操作的牵线傀儡。这种生物调适的调控原理以现代科学的研究成果为根本支撑，近年来美国科研人员通过植入式电极，实现了距离数千千米的两只小鼠大脑之间的相互感知与任务协同；现在军事领域开发出的“脑机接口”“意念控制”等技术，正将调控原理变成作战现实。因此，生物调控原理成为认知战理论和实践的重要依据，也是认知战的重要战技术。
脑控认知战的基本战法
战争机理决定作战形式、影响战术战法。制脑技术作用认知战的作战形式和战法很多，归结起来三种战法最重要。
摄心瘫脑战。制胜认知战最高效的战法就是直接瘫痪大脑，使这个负责决策和指挥的“司令部”停止运转，迫使敌人主动放弃战争，实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略意图。摄心瘫脑战打法主要是，综合利用现代先进制脑技术对敌实施“外科手术式”精准攻击，以技术阻断作战体系的神经系统，将彼此耦合紧密的感知、判断、决策等作战网络，分割为孤立的、碎片化的作战单元；再通过“技术侵入”直接进行远程操控，“格式化”内存记忆，“植入信息”改变意识，“下达命令”让敌放下武器投降甚至利用“情感俘虏”达到“化敌为友”，这样层层进逼敌就范，使其沦为被任意操控的玩偶。这种战法适应于“以高打低”，主要针对认知攻防不严、作战能力弱的对手，以绝对制脑技术优势完胜对方。
迷魂乱脑战。制胜认知战常规战术就是乱脑战，以攻击大脑思维决策核心关键部位为目标，通过干扰和影响大脑神经系统的正常运转，迫使其认知系统陷入混乱状态，这就是致敌而不致于敌思想的最新运用。这种战法关键在于利用现代智能系统对大脑进行“高级持续威胁”，不间断地主动搜寻作战对手的系统漏洞，实施精准攻击；利用高频生物电磁波远程刺激大脑记忆等重要区域，对认知神经系统实施定点摧毁，使其陷入紊乱状态；利用神经性药物突破人体免疫系统，通过催眠等方式对大脑实施控制；利用恶意代码、病毒植入、指令篡改等手段攻击智能决策系统，令其在频繁故障、持续扰动、不断制造错误的状况下失去战斗力。该战法主要适应于攻防相对严密的敌我之间“对等作战”，通过这种制造麻烦的方式来乱敌阵营，削弱其作战效能。
夺智“歪”脑战。制胜认知战掌握主动权的主要战法就是“歪”脑战，通过信息欺诈和舆论诱导等方式，使对手不知不觉投入预设罗网，从而不费吹灰之力实现作战目的，这就是传统“诈敌”谋略在认知域制脑战中的最新运用。现代意义的夺智“歪”脑战，主要是通过技术手段伪造信息、制造矛盾、带偏方向，从而实现坐收渔翁之利。比如A国用人工智能技术制作“深度伪造”视频或音频材料，虚构B国密谋针对C国实施先发制人打击的虚假材料，引发C国的战略误判，迫使其采取对抗手段，这样借助现代AI技术A国实施了针对B、C两国的军事欺诈。这就类似当年美国制造的“星球大战”来误导苏联的战略欺诈一样，不过付出的代价更小但取得效果却非常显著。该战法主要是“以低制高”来应对强敌，在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采取技术手段进行战略、战役、战术误导，陷敌于被动挨打状态，赢得制胜认知战的有利态势。
（作者：李新安，系军事科学院军队政治工作研究院研究员）
